matilda絮語

2008.8.26.7F.77R.15B

今天你終於辦了入院手續，迎接一連串更為精密的檢查以安排接下來的治療，以X光與心電圖檢查開始，歷經牙科門診與晚飯後的核磁共振，第一天的行程總算結束，明天則先安排了抽血、腹部超音波，收集一天的排尿以確認腎臟功能 

為了降低電療後的不適與其餘併發症的出現機率，你得拔去兩顆牙補上七顆牙，由於電療會傷害骨質，所以蛀牙與沒長出來的智齒等都要處理好，許久不敢看牙醫的你，這次算是徹徹底底的解決了口腔問題

因為不可預期的門診時間，所以你幾乎得安分的待在病房中，遵循醫護人員的指示，接受一個又一個臨時且機動性的檢查


等待……


空檔時我為你量了體重，63.0公斤，不知待你出院後，待你痊癒後，待你不用再到醫院報到後……那時的你還會剩下幾公斤

你的母親，幾個好友都在第一時間來探望你了，其中一位你的前同事，竟然與你相同，才被驗出NPC第三期不久，下週一入院接受第一次化療，他問我：「妳現在的心情如何？」

「其實我很平靜，因為他還沒真正開始接受治療，所以我的感覺還不太真實。」他相當認同了然的點了點頭

你們互相交換資訊互相打氣，在這路上起碼你們，都不孤單。

我到樓下買了健康的素食上來，請你的朋友留步一同陪你用餐，雖然他自己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帶點沈重意味的加油，卻還是忍不住向你說聲：「加油！」

我知道，你們會盡一切最大的努力


這是一間健保給付的四人病房，全是NPC患者

你的隔壁床是一位年過七旬的長者，他的老伴身材矮小帶點駝背，不過還算健朗，一切行動皆可自理，她一邊叨唸著那位長者要他乖乖接受醫護人員的安排，一邊細心的照護著他，臉上淡然與滿足，看到我們這些新來的，笑了笑，好像他們夫妻只是進來坐一坐，不會久留，被病痛折磨得有些皮包骨的長者，也因為有著另一半的呵護，那苦痛似乎離得很遠，縱然他只是不斷陷入酣睡中以麻木身體的痛苦，臉上的平靜與安然卻異常的寫實


對面的一對夫妻，來自宜蘭，同鄉讓我有種莫名的親切感，大約都是父執輩的年紀，接受第一次化療的丈夫，NPC第二期末期接近第三期初期，非常熱心的告訴我們他的狀況與他接受治療後產生了什麼副作用，滿面紅光的開朗笑著，儘管他不時咳痰乾嘔，因為口腔的潰瘍只能進食流體食物，很樂觀積極的與NPC對抗著，他朗笑著有些羨慕的對我們說：「看你們的樣子，好像是來醫院開同樂會，這樣很好。」


最後一個床位，是下午才推進來的病人，還沒見過他的模樣，只透過護士與其家屬的應答中得知，高燒到四十度，縱然他冷得全身發抖，還是得靠冰枕努力把體溫降下來，他有痰卻咳不出來的呻吟聲不停的傳來，為眾人的積極蒙上了淡淡的陰影


我在想，你能否在這樣滿是雜聲的環境下入睡？


如今的我，面對這樣的人生課題，還是只能記錄了